【海唇街系列1】古晋的老巴刹,从1839年说起

Featured 图示:19世纪的古晋老巴刹,一眼望去尽是亚答建筑群。 图示:19世纪的古晋老巴刹,一眼望去尽是亚答建筑群。

古晋老故事 / 李振源

“老巴刹”真的很老,老得让人觉得她的街景,仿佛已定格百多年,所以街道边才会尽是些高矮不平,一副苍老和饱经风霜容颜的高龄旧店。

而这条彩带般的老街,算是早年婆罗洲岛上最繁华的市集,先民因她临河而建,为她取了“海唇街”的街名。

历尽沧桑的海唇街(Main Bazzar)全长半公里,一头与花盆山(Bukit Pasu)下的寿山亭大伯公庙为邻,另边厢则以旧法庭大厦为界,矗立在砂拉越河的河畔,是州内的第一老街。

200年来,曾经属于黄金商业旺区的海唇街,抚育出了众多叱吒风云的政、商界翘楚,也满载着无数白手成家的传奇,以及一出出盛极而衰的悲情故事。

50年代的海唇街街景。

天字第一街

作为当年天字第一街,海唇街理所当然的是古晋的市中心,居住在这一带的商民,都宛如天之骄子,享受着富裕的物资生活,是让人称羡的“巴刹人”,相对上,这方圆一哩之外的,便是基本设施匮乏,荆棘满目的郊区,也就是当年所谓的“山上”。

最早的文献形容1839年的古晋(当时称为砂拉越),人口不上千人,老巴刹一带也仅住上十几户人家,其余的散居大石路与对面江的岸边,老巴刹的周围覆盖了大片的丛林,从前筑有草径供人骑马穿林而过,由海唇街中段到甘密街,则是零星的菜园。

英裔退伍军人詹姆士,在1841年从汶莱苏丹手中夺过砂拉越的统治权,建立了布洛克王朝后,首两任的拉者除了东征西讨,镇压各地区民族兄弟的起义,巧取豪夺以扩张砂拉越的疆土版图外,也为了开发这片蛮荒之地,大量引进了中国南方的移民,因此古晋老巴刹的规模,随着移民人口的增加而迅速的扩大。


1864年的老巴刹,很像今天砂拉越内陆的一些偏远小镇。

Frederick Bayle在《砂拉越风采》一书中,形象化的描述了1863年时的古晋景观──“在法庭的右边是华人商店区,前边的道路泥泞不堪,店屋的大小、形状、格局和售卖品都不一样,商店前的五脚基上,堆满了各色的货物。”

布洛克王朝次任拉者查理士的王妃玛格烈,在1869年杪乘船从新加坡来到古晋时便曾向随从抱怨,古晋的实际情况,和她当初脑海里所想象的差距很大。

乘搭拉者王室游艇横渡南中国海,在青山入港,沿着砂拉越河经朋岭朝古晋前时,玛格烈王妃看到两岸尽是渺无人迹的亚答树丛林,既使是号称为市中心的老巴刹,也只能看到慕娘公司的白色办公室与宿舍,以及陈旧的大伯公庙高矗于花盆山脚。

一字摊开的海唇街华人商店,是简陋的亚答屋顶木板建筑群,整个“市中心”里,没有西欧文艺复兴式的豪华建筑,只有散布在河畔的小茅房,岸边的街道上没有车辆踪影,只有漂浮在河面上的小舟,更无熙来攘往的人潮,仅有在岸边走动的少数妇女。

双溪古晋

当年有一条名为“双溪古晋”的小支流,从花香街尽头,圣多玛传教楼的山坡下,流经圣王公庙和大伯公庙前,再由现在的“华族历史文物馆”邻近注入砂拉越河,正因为这条小溪流,划开了老巴刹和浮罗岸,在百年前,大伯公庙前搭建有一条木桥,以便浮罗岸与老巴刹之间的往来。

1964年尚未翻修的大伯公庙显得垂垂老矣。

双溪古晋虽是条小支流,但在涨潮时却可行船至现在的圣玛丽小学前边,到了1928年,拉者政府大兴土木把古晋河给填掉,尽管政府是以改善交通体系的堂皇藉口来填河,但老巴刹的华人却认为是拉者继在伯公岭开路、庙前盖华人裁判庭之后,另一项破坏大伯公庙风水的力作。

当年的双溪古晋这条小支流已经被填平,今天河滨公园的这座现代喷泉就是双溪古晋的所在地。

填平古晋河看来并未对大伯公庙风水带来多大的破坏,反而有利于重建周围地区的交通系统,这一代人虽无法重见那条小支流的风貌,但政府在20世纪末修建河滨公园时,便在双溪古晋的旧址上,立了块平面圆石,上边清楚绘出这条已消失的小溪位置,让后人能约略的知道,此条让古晋因她得名的溪流之所在。

闽潮商人划界而居

实际上老巴刹的范围并非指整条海唇街,而只局限于从双溪古晋溪边,直至下横街的这个弹丸之地,同时早期住在这个社区的,似乎清一色是福建人。

于这个福建人居多的老巴刹,除了盖有双层的木板店屋外,店屋对面的岸边,还有一座鱼巴刹和菜市场,老巴刹的背后,即现在的神庙街一带则有硕莪加工厂。

从下横街口到现在的敦哈志奥本路这一截海唇街上段,早年是潮州人盘聚的大本营,于拉者时期称为“顺丰街”,在此经商的潮属人士,随后组成了“顺丰街公司”,掌管玄天上帝庙与同乡的事务,此个集乡团与宗教于一身的组织,便是潮州公会的前身。

Last modified onThursday, 20 December 2018 09:35