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狱开居酒屋 聘更生人士:要给机会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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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浪子回头金不换”,眼前的Ian目光真诚,谈吐有礼,做起料理来有板有眼,谁想到他曾是位不合意就向前冲,运毒度日的社会边缘人,一次打斗,使其被扣上手扣,“咔”一下监狱的关闸声,终令他醒觉,完刑后洗心革面,重新展开人生的“下半场”。
“小时候很调皮,觉得很威风,加上自己心思也不稳,就很容易学坏。”像寻常年轻人学坏的故事,当年16岁的Ian只是一名普通的中学生,父母感情不佳,分居不久父亲就离世,胞兄忙着工作,于是没人理会的他,每天放学后就去兼职,“自己去认识朋友,怎知认识的全部都是黑社会。”他自嘲道,常常流连机铺,认识了人家口中的“大佬”,人家随口一句“不如叫他一起”,他也随意的答应下来,于是辞去兼职,换上另一份“工作”卖毒品,“当时做每一件事也不会想后果的,明知犯法,但有钱也会去做。”送一次货就有数百元(港币,下同),一个月可达数万元,对年轻人来说可谓十分吸引。
两年间,日子浑浑噩噩的过,不是坐在公园,就是运毒、到处打架,“我这人本身就很易怒,很多事会看不顺眼,容易发脾气挑衅人。”上得山多终遇虎,终于在一次打斗中被捕,“被捕一刻仍不懂怕,觉得没甚么,但当去到法庭不能保释,宣布直接要去拘留所,回到仓,关门那一刻,觉得自己在做梦。”捏一下自己的脸,痛感才令其知这已是事实。
他形容未获判刑的日子是“看不见希望”,没有一个刑期让他出去,每天也过得十分无助,“过了一个多月,内心就很想出去,很想做好自己,获得减刑。”他最终被囚歌连臣角惩教所。“每天也有反思,也在想如果当初不走到这一步,现在也不用在这,觉得不可以再这样,要真真正正当回一个人,投入社会。”给他这力量的,正正是家人长途跋涉的探望,“他们抱住希望等我出去,所以不能让他们失望。”于是他在里头循规蹈矩,获减刑至16个月。
出狱后在亲戚一间茶餐厅帮忙,后来为了接触更多工作经验,到处求职,谁知人家没歧视他,反倒他过不了自己心理关口,光是求职表格上的犯罪纪录已经令其却步。“反而想填没犯罪,免得被他知道就不请我,因为说服不了自己的内心,觉得人家歧视我。”但后来面试时,大家的态度亦很友善,“其实社会上很多人也接受更生人士,你正正常常出来不要走歪路,根本没人看低你。”他深深地体会到。
先后做过两三份厨房工作,后来认识到现时的拍档,大家理念一致,Ian亦不想一辈子打工,于是在到日本学过一个月厨后,就一起开了这家居酒屋,第一个问题就是请人困难,于是作为过来人的他,就向拍档提出聘请更生人士。
“我觉得这社会给我机会,我也觉得我要提供机会给他们,他们本质并不坏,我做到,我相信他们出来后亦可。”理想很完美,现实却很残酷,实行上来,他发现更生年轻人是愿意听取你的教导,亦会跟从,但是过了一阵子就会忘记,用回自己的一套,他们的表达能力亦较差,不懂道谢、道歉,有时会令客人不满,于是他们会为更生员工定下“双手奉餐”、讲“多谢”、“请慢用”等规矩,亦有明确进步。
原以为事情入直路,但因为种种原因,半年间就有十多位员工出出入入,有些人更选择走回旧路,“我会心痛的,也很失望,但是我跟他说,路是自己选的,你自己小心点。”直到现时,只得一位更生青年留下,但Ian仍然坚持下去。
“我深信我愿意努力,一定会有人愿意聆听,会有人做得到。”未来亦会继续聘用更生人士,“现在的心态是,很感谢当时我入过狱,如果没有当初,我想我现在就没这家餐厅没这成就,会一直当黑社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