失传元朗丝苗饭香30米外都闻到 80后广西取种复耕一代米王

失传元朗丝苗饭香30米外都闻到 80后广西取种复耕一代米王

元朗丝苗煮成的米饭甘香、有咬口,米身修长干身,适合用作煲腊味饭。 元朗丝苗煮成的米饭甘香、有咬口,米身修长干身,适合用作煲腊味饭。

米饭是大部份华人自古以来的主要粮食,相信不少“嗅米气”的人主餐中也需有一碗白饭。上世纪50年代,香港种米业曾兴旺一时,曾几何时,元朗、锦田、天水围一带都满布米田,种米是不少老一辈人赖以为生的行业,可惜行业式微,本地稻米于90年代一度跌至零产量。现时有逾九成米粮由泰国、越南等地入口;新界米场只剩下绝无仅有的七间,在“土地问题”之下,光复本地米业困难重重,但就有一班都市人决意化身米农,体验何谓“粒粒皆辛苦”,付出汗水、时间复耕曾为清朝贡米的一代“米王”--元朗丝苗。

踏入秋天,又是农间秋收好时节。位于元朗牛潭尾的新兴农场迎来今年的“晚造”,四块金黄的稻田已结出丰硕的稻米,而准备收割的是一个80后的放射治疗师,“我在牛潭尾长大,土生土长住了30年。阿爷的年代种菜、养猪;爸爸年代养鸡,我在四年前才开始种米。”自小在农田长大的杨俊武(Mole),适逢朱凯迪在2016年发起“新界有种米”计划,其中一个选址邻近家门,令他开始了种米的路程。

稻米收割后,会放进打谷机中抛谷,令谷粒脱离稻穗,成为淡棕色的糙米。

“在香港,种米对很多人来说是闻所未闻。以前常听老一辈人说元朗丝苗香味比其他米香,煮出来的饭香三、四十米以外都闻到,是非一般的‘隔篱饭香’。可惜70至80年代农业开始式微,90年代后已没有再出产元朗丝苗米。到底元朗丝苗有多好吃?很想种出以前的味道。”阿Mole说。

他现时和农场种米团队一同努力复耕,团队中都是平日有其他正职,“此处米田占地五斗(约30,000尺,近八个篮球场面积),我们名副其实是‘为五斗米折腰’呢!从60后到90后,IT、大学教授、HR等行业的人都有,我们最初都是对种米一窍不通,幸好有经验丰富的信哥(梁日信)带领。”

脱穗后的糙米经生晒一星期后,便可放进辗米机中磨削外皮,成为白米。

清朝贡米 远销欧美

元朗丝苗曾一度在香港农业史称霸称王、名声响亮,曾在清朝时被上缴作贡米,而据记载香港开埠前历史的文献《新安县志》所载,此种米曾远销东南亚、旧金山和葡萄牙等地,堪称为当时香港的农产名物,“在50年代,一斤元朗丝苗索价6元,较普通香米贵5倍。当时的人做一天苦力去担担抬抬日薪都只是3元,可想而知当年这种米有多昂贵,不是人人也负担得起,但一推出墟卖会瞬间售罄。”步入农田近50个寒暑、已年届67岁的元朗花农信哥回忆起当时的物价,仍然觉得不可思议。信哥几十年来在田间料理农务,主力种向日葵、百合,四年前更踩入米田,和阿Mole合力复耕元朗丝苗,为报当年的一饭之恩,“50年代时,我和村民在中山投奔怒海,初到澳门氹仔,有一对年老的夫妇好心请吃饭,他们以元朗丝苗煮好了饭,自己都未吃便拿了半盘给我们。记得那米饭很甘香,米身修长、较干身,上一代称之为‘粒粒向东’;烟韧有咬口,那是别人的一饭之恩,一直铭记在心。虽然老一辈常言‘米字两个八,种米要有八十八项工夫’,但就算工序繁复也想藉复耕报恩。”

米种本身由不同米混种而成,并有机会生出红米品种。

台东取经 广西米种自家种植

农场所处的元朗牛潭尾是少数未经发展的非原居民乡村,位处山腰故不易水浸,有利耕种,而更重要是有水源优势,“此处的土地较少有倾倒泥头等土地污染问题,加上政府于60年代在山谷开拓水源,建设引水道,水源相对洁净。”

虽然有地利优势,但阿Mole为了种出好米,特地在2017年赴台东向当地的米农“取经”学习种米之术,“当地种池上米的农夫一人可以负责很多亩田,因为有机器辅助,可以大量生产。我们现时每年投资十万营运农场,起初因为大家都是门外汉,以为播完种便可等收成,结果是零产量。之后又举办农田导赏、酿米酒等工作坊,到了去年才达收支平衡。”他预计今年全年收割约1.6吨的稻米,可发售出近千包米。相传当年的元朗丝苗由广州一带的米种变种而成,为复耕元朗丝苗,阿Mole和队员四出访寻,终从广西带回米种,“以前的元朗丝苗米是由非原居民带来的米种,适应本地气候后变种而来。现时我们每年收成后自己留种,米种会因应元朗气候、环境变种,重复经十造种植才能成为本地丝苗米种。”结果从2016年至今,他们以生态友善的方式使用有机肥料种植了第四代米种,未经完全变种,名为“信心米”。米种开始适应本地水土,米身较饱满、体型变大,“一碗饭得来不易,证明香港的土地种到香港的稻米,自己的主粮可以自己种。”

农场所处的元朗牛潭尾是少数未经发展的非原居民乡村,位处山腰不易水浸,有利耕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