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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亚答街望族篇】刘建发家族① 穷小子变首富

富可敌国的潮州籍大亨刘建发身着清朝官服的画像。 富可敌国的潮州籍大亨刘建发身着清朝官服的画像。

古晋老故事 / 李振源

从一个连殓葬母亲的钱都没着落的穷小子,变成富可敌国,经常贷款给当朝国王的资本家,刘建发的致富历程,犹如变戏法般让人目眩迷惑。

每提起砂拉越早期的富豪,就会让人联想到潮州籍的刘建发,诏安籍的田考和福建籍的王友海,这三位在19世纪中、下叶鼎立于老拉者朝代的大亨,然而若要真的论个高下,相信当年由刘建发与沈亚尧合创的义顺公司之财势,还要略胜田、王家一筹。

垄断鸦片烟、酒和赌博生意达20几年,被喻为当年砂拉越最大华人商行的“义顺公司”,在业务最巅峰的时期,生意面不仅涵盖了烟、酒、赌、土产买卖、园丘种植和矿业,更坐拥了无以计数的房、地产,而单是从中国街到海唇街上段,直至整条亚答街的百多间店铺,曾经都是义顺名下的产业。

富甲一方的刘建发并非一个咬着金钥匙出生的二世祖,相反的,他在1835年,出生于广东,潮安县刘陇乡的一个贫农家庭中,然而因为风云际会,让他在过番到古晋后,离奇的飞黄腾达起来,成了19世纪末的砂拉越首富,就可惜生命苦短,他在50岁时便因中风而英年早逝,结束了既精彩,又谜样般的一生,同时他所创立的“义顺商业王国”,也随着他的仙逝而告解体。

无钱葬母

幼年时刘建发在故乡刘陇乡的农舍,堪称是家徒四壁,父亲很早便撒手尘寰,留下寡母含辛茹苦的把建发,和他的两个弟弟建安与建添抚养长大,不幸的是,在他15、6岁时,母亲便一病不起,而默然的步上黄泉路。

家里穷得连隔宿粮都没有的刘建发,根本没钱可殓葬亡母,只好在向同村的乡里,东借西凑下才草草的让娘亲入土为安。

眼看留在家乡难有出息,刘建发在举债殓葬了亡母后,便萌生了到南洋谋生的念头,因此挥别了两名年级尚幼的弟弟,背上摺放着几条烂衣破裤的包袱,离乡背井步上了苍茫的异乡路。

正如早年很多过番的新客般,他好不容易才凑了些许盘川,登上一艘陈旧的帆船,如此在茫茫大海漂流了几个月,终于在1851年间,在古晋附近的山都望海口登岸,并于当地落户当农夫。

当时已有大批的华工在石隆门一带开采金矿,刘建发在山都望小住一段日子后,风闻石隆门是个淘金窝,于是便再收拾行囊,决定到帽山脚下碰碰运气。

那时刘建发虽然还是位青少年,但在农村里长大的他,却有一副相当结实的体格,所以很容易就被一家矿场东主所录用,成了一员矿工。

早期所有白手兴家的人,都有一些共通点,那就是必备勤奋、吃苦耐劳和节俭的条件,年轻时的刘建发,除了是位坚韧不拔的小伙子,且性格刚直豪爽,磊落而有大志,他在矿场从辛勤的工作了几年后,便储得了一小笔的金钱,因此便用神的留意着可以另谋发展的门路。

恰好当时刚开国不久的布洛克王朝拉者,为了增加国库的收入,竭力鼓励移民,特别是中国南方的新移民到来开荒,刘建发在得到贵人的牵引下,晋见了拉者,并获得他的默许,趁此风云际会,广召乡人到来种植甘蜜与胡椒。

成立义顺公司

最初他获得拉者拨出现在晋连路6哩到8哩间的地段,让他带领侨民前往耕作,于此同时,他也结识了一位来自故乡隔邻村落,华美村的潮属同乡沈亚尧,两人志同道合的斥资开设了“义顺公司”,奠下了他们日后开拓出一个商业王国的基础。

沈、刘二人都是属于沉毅果敢,且气量又宽宏,甚得人缘的青年,由他们所联营的义顺公司,先是经营收购土产的生意,接着又开了硕莪粉厂,除了雇用劳工栽种甘蜜与胡椒外,后来也涉足金矿和银珠矿的开采业务。

谋事在人成事在天,要成为大富,“运气”占了很大的决定性因素,看来刘建发和沈亚尧的生辰八字似乎特别吻合,所以两人在并肩上阵后,获得幸运之神的特特殊眷顾,生意是一帆风顺的推展开来,在创业短短的几年间,便如有神助般由同业间脱颖而出,彻底洗尽穷根,摇身一变成了腰缠万贯的大富商。

夺得烟酒赌特许经营权

尤其是从1867年开始,义顺公司在没有太多对手竞标的情况下,承办了鸦片烟、酒和赌博的专利经营权达20年之久,而让公司在此等垄断的生意中,赚得无法计数的财富。

原来统治砂拉越的拉者詹姆士布洛克,在1867年推出了承办烟、酒、赌码专利经营权的计划,广邀当时的大商家投标,虽然这门生意在现在看来似乎全是害人的特种行业,但在百多年前,倒是被视为一门利润极丰,很多人仗以致富的大生意,所以“义顺”的两名当家看准时机放胆一博,以每月缴付拉者3550元税款的最高标价,夺下了独家进口和经营鸦片烟、各色酒类饮品和赌馆的专利权。

其实在义顺公司垄断经营烟、酒、赌业务的20年期间,也曾经历过一次极其激烈的竞争,那便是在1881年8月间,当拉者政府宣布要招人承标从1882年开始为期3年的烟、酒、赌博之经营权时,早已垂涎这杯美羹很久的一家香港与新加坡人联营的公司,枫林公司以过江龙的姿态,派员到古晋参与竞标。

枫林公司要员邱庆安在初抵步时,便以志在必得的高姿态,开始向拉者政府的衙门进行关说,而扮演守城护土角色的义顺公司,对此次外来财团的越境叫阵,当然不敢掉以轻心,于是紧锣密鼓的部署着迎战的策略。

各路人马在投下标书后,同年的8月31日开标时,义顺以大幅度提高标价至每月9千950元,再度标得了未来三年的专利经营权。

不过这次的鹬蚌相争,获利最丰的还是拉者布洛克王朝,因为义顺公司新的标价,必须按月缴付比过去3年更高的税款。

这排金铺林立的店屋,是刘建发所兴建,曾是义顺公司的大本营所在。

汇款回乡盖华厦

多元化的业务,尤其是鸦片、酒类和赌博的经营权,在短短的2、30年间,便使刘建发赚取了富可敌国的财富,而他与其商业伙伴沈亚尧,除了将赚来的金钱,用在扩充业务上外,更将大笔的现款和物资,运回各自在大陆的家乡,大兴土木建筑他们的庄园华厦,让家乡的第二代人,享受奢侈的物质生活,同时在为公司运筹帷幄之馀,也定期返乡监督各种建设,和探望在那里的妻儿。

刘建发和沈亚尧的义顺公司,虽然在省内的产业众多,但其大本营主要集中在海唇街上段,和由他们兴建的大石路,即现在的敦哈志奥本路,旧法庭大厦对面的店屋,与亚答街一带的店铺,他们的后人便曾透露,在19世纪末,从中国街开始,到海唇街上段,经大石路再绕回亚答街,这个半圆形范围内的店铺,当年都是属于义顺公司的产业。

百多间店铺围成的义顺商业堡垒内,除了开有形形色色的商店,也开有鸦片烟馆和赌馆,其中很多间的店铺,是用来囤放等待出口的各种土产、进口自西欧的香槟洋酒、生鸦片膏,甚至于收藏一箱箱银币的“栈间”。

而作为砂拉越当年最大商行,义顺公司的两名当家东主,刘建发和沈亚尧便坐镇在此中帐内发号施令,指挥庞大企业的运作,更在闲遐时,在众手下的前呼后拥下,踌躇满志的巡视其商业疆土。

于古晋领尽风骚30多后年,刘、沈二人分别在1884年与1885年,先后魂返道山,当年独霸一方的义顺商业王国,也接着迅速的解体,只留给后人阵阵的惊叹声。

 

 

Last modified onMonday, 17 June 2019 11:1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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